第八十五章 不破不立_妄念余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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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不破不立

  温陌就坐在餐桌托着腮看他,看一个已经变得干净爽朗的男人,挽起一点袖边,裸露的肌肤青筋明显,与他手背上的相连,娴熟自然的在剥虾。

  他要做海鲜粥,其实他吃不吃没什么所谓,但他刚刚从温陌的嘴里尝到了咖啡的香味。

  想着她喜欢空腹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每次喝完胃里就会产生空空慌慌的感觉。

  这些小习惯他都记得,所以他不能让她空着肚子,尽管他困到想立马在有温陌的地方立马倒头就睡。

  他也能感受到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聚焦在自己身上,可是怎么办,他无法去正视。

  温陌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程锁锁发来的消息。

  自从上次有了地铁插曲和一起参观沈戾公司的情谊,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只是温陌不常回复。

  程锁锁这女人似乎天生比较跳脱和活泼,得不到回复也不厌其烦。

  “恭喜你呀,听说你带队凯旋而归了。”

  温陌想说她的反射未免也太长,锦标赛结束都过去两天了。

  下一秒她发来消息,告诉她沈家今天会设宴,沈戾大概会带你出席吧。

  温陌回她,“没听提起过,有没有可能他不会去。”

  程锁锁回复得很快,“应该不会,听说今天沈老爷子要宣布大事,你明白的,这些豪门就喜欢借点什么由头来做另一件事,然后说黄道吉日,吉利。”

  “什么大事?”

  “沈家的大事能是什么,沈志栋早在三年

  前就开始准备交手沈家的公司了,那个时候沈家哪有沈戾,所以南城才以为那个人会是陆以宸。”

  温陌抬头继续盯着西厨操作台前站姿挺拔的人,他在擦一只玻璃器皿,却还是站的笔直,从温陌的角度看过去,是他背部到臀部微曲又流畅的线条

  阳光从云后冒了出来,透过玻璃照进室内,被窗户上的格栅分割成一块一块,想一块棋盘,大理石台的边缘便是它的楚河汉界。

  沈戾一动,棋盘都将被他掀翻覆灭。

  他要做那个棋盘的主导者。

  沈戾擦完,将那玻璃皿放在一边,后腰抵在操作台,双手撑在边沿与几米外的心猿意马的温陌对视。

  像以前狠毒哟次那样,无视周遭一切那样咬咬相望,可是,解释现在的环境静得只剩他们彼此。

  温陌被他看的心跳又快了几拍,窒息的迫害卷土重来,开始了新的一轮。

  她撑着餐桌起身,走向他,和他靠的很近。

  “你知道现在我的借书卡欠了多少钱了吗?”

  沈戾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识趣不说话。

  “回头你要帮我还上。”

  “好。”他说。

  “那天,你没上那趟飞机?”

  他又不说话了。

  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游刃有余。

  他们对视很久,久到温陌血液沸腾,呼吸方寸大乱。

  “我那天去了,我想着,总要送送你的,想着要做个有始有终的人。”再难受也要看着你走,自虐般,才能

  永远记住你,生怕我眼中的你被岁月磨平了轮廓。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吗?”温陌眼神在他周身流转一下,又回到他眼里的璀璨,“因为相信自己有能力跨越,考验才会降临,所以变得义无反顾,这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但是我没你掌控的那么好。”

  “比如是什么?”沈戾开了口,眼里光斑柔和。

  “很多事情,比如你此前的战术性沉默,也把我拿捏的特别好。”

  沈戾的确是故意拿乔,采取沉默效应,但后面这句,他不认。

  他只是认为,不破不立是个好词,也当做信仰贯彻始终。

  但在温陌面前没那么彻底,他拿捏不好,这一点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是对方的反应让他其实没有那么自信。

  她是城墙厚也好,还是本就把他当消遣也好,曾经摆在眼前,都还没方法翻越过去,这就是矛盾所在了。

  人对未知感到恐惧也是本性,因为那堵城墙太高,他不知道翻过去的是什么,因为他曾经想做一道野劲的风,翻过去是另一堵,又把他撞了回来。

  他思绪游离,看温陌的眼神也变得模糊。

  “你知道不破不立是什么意思吗?”温陌的这一句话给他拉了回来,同时,那双小手攫住了他的两只袖口。

  “心理学有个说法叫脱敏阶段,大概意思就是勇往直前,直面痛苦,把爱意耗尽,把自尊磨平,把南墙撞倒。”

  直白一点说,忘不了谁你

  就去找他,放下自尊好骄傲,把你的爱意坦荡无疑地放在对面面前,看他是如何拒绝你,伤害你,说出的每一句决绝的话,做出的每一件决绝的事,把自尊磨平,把爱意耗尽。

  但温陌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她现在要跟他打哑谜。

  心里一轮翻转,温陌看着他不敢眨的双眼几乎要被眼轮匝肌的酸胀压迫得要缴械投降,她说话声音很慢,“最后,终于醒悟,托着那开个残败,不堪,腌臜的自己,重新......”

  沈戾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

  他忍受不了,她的逆鳞,坚强,冷傲有时候在他眼里都是娇柔的,他以为这是自己给她戴上的额有失偏颇额滤镜,现在这样一个天生聪颖的女人像只小猫一样抓着他的袖口盯着他。

  还说着这样的话,让他很难不翻涌。

  此刻他没有欲念,只是单纯的想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决绝的话,他认为她是想耗尽热情做最彻底的那个人。

  他还要嘬干她的泪,不让它冲破他的堤坝。

  他现在不气,只是心痛,那晚泳池里被水瞬间包围的压强感,现在在持续性得压着他,压住他的情绪,和锣鼓喧嚣,密密麻麻的嗡嗡声微小但和振幅绵长,和灌进耳朵的水声一样。

  温陌一改捏住他袖口的掌心,环上他的腰,贴紧他的背。

  一边感受他的心跳和血脉,一边仔细回应。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不含杂念,不冠欲念之名,

  不扣救赎之帽的吻。

  比在水里更容易让她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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